第(3/3)页 “长安城城北的那个慈幼堂养了不少年岁不大的孤女,或是从小不知双亲的,或是家里遭遇祸事而沦落为孤女的。”王小花将案几上的那盏茶壶中的最后一点茶水倒了出来,对着温明棠展颜一笑,“你我都缺钱,这最后一点茶水还是莫要浪费了。”说着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案几上写了个地址。 “这戏法不是你我变得,而是她们既想走小道,便定要变出个这样的戏法来。”王小花说道,“若是从来没有什么小道之事,你那堂姐或是同你一起在掖庭相依为命,或是早早捱不住死了。甚至你那堂姐若是不在了,温家只剩你一个独苗的话,那些人早在当年就与你接触了,而不会叫你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温秀棠的境况了。所以,既然你那堂姐活着,且还活的很好,你又是这般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你那堂姐必然是走了那不为外人所知的小道,同那些人做了交易,才能过的这般好的。作为回报,那些人自是会变戏法接济她的。” “如此,你我自然不需要自己变出什么戏法来,只消找出那些走小道的人变出的戏法便成了。”王小花说道,“你堂姐那恩客、金主之外的银钱都是从城北慈幼堂领的。” “那慈幼童面上养的那些孤女或是没什么来历的,或是家里祸事不大,不牵连子女的,自瞧着就是个‘收养孤女’行善的地方,”王小花说道,“可那些日常也被慈幼堂里做事之人教着劳作的孤女从来不是这慈幼童真正想要接济的孤女,其真正想要接济的孤女是不出现在慈幼童里的,而是在那账本之上的。” “你堂姐不论如何……到底姓温,所以不论那些人怎么变戏法,都离不开这个姓氏。再者温家当年的账……实在太清楚明白了,谁也绕不开‘温玄策’这个人。那些人也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含糊的将那账做成‘温家女眷当年给慈幼堂捐了一笔银钱’,至于具体哪个女眷捐的,他们倒不是不想写明白,而是即便写了是温秀棠父母捐的,若叫你知晓了,照样也是能讨要回来的。”王小花抬眼看向若有所思的温明棠,“因为温家当年的账目全数系于温玄策一身,你又是温玄策的独女,管是温家谁捐的,你要讨要的话……便没有谁比你更名正言顺的了。” 面前的温明棠面色平静,显然对听到的这些事并不觉得意外:“我知道温秀棠名下定有这笔钱的来处,因为是要走账的,只是先前不知道这账是这么走的。” “当然,谁也不知道那笔钱是不是真的是温家女眷捐给慈幼堂的。”王小花说到这里,也笑了,“可他们若想帮温秀棠变戏法,也只能用这个名义了,谁叫那温秀棠一家全数仰仗温玄策过活呢?” “若是温秀棠父母当年出去行个商,做些事,能叫那些‘变戏法’的寻到个具体来路,也能绕开温玄策了,而不是似如今这般,只能瞒着你,不告诉你了。”王小花说着,同温明棠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讥讽,“便是走小道,温秀棠一家也委实太想占便宜了,昔日竟是半点力都不肯出,只混吃等死的躺着享受温玄策一人做事带来的好处,如此……便连那些‘变戏法’的都摊上了‘无米之炊’这等困局,只能瞒着你了。” “所以,温小娘子,你眼下其实是有笔‘温家女眷捐给慈幼堂’的银钱的,”王小花说道,“那笔银钱……温秀棠取了不少,用了不少,若定要说起来的话,你其实也是能取的,甚至比她更名正言顺。” 当然,话虽如此,可清楚那笔钱是怎么回事之后,温明棠自然知晓:那笔钱温秀棠容易取,是因为对方一番‘戏法’变下来就是为了让温秀棠取的,而不是让她温明棠取的。 所以,面对温明棠上门,对方定是不可能轻易吐出那笔银钱的。 “怎么肯吐呢?那笔钱又不是给你的!”王小花笑了,“更遑论那账上记得明明白白是‘捐’的银钱,慈幼堂见在世孤女生活艰辛,想要救助,是救助一两银子还是一千两一万两……这些可没有律法规定,给多少银钱全看慈幼堂觉得这捐助之恩值多少钱了。” 这是一笔真正的,看心情给的恩情账。 第(3/3)页